诗歌与音乐相遇,长出鲜嫩的花
2021-02-23 11:10:10??来源:光明日报 责任编辑:肖练冰 我来说两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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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写这类诗作的时候,要做的是用诗的语言把音乐唤起的内心感觉传达出来。音乐本身就是不确定的,它所唤起的内心感觉也就更不确定了,现在要用某种确定性的语言把它传达出来,并让它得到听众的共鸣,这几乎是办不到的。正如她在《如果协奏曲有颜色》一诗中所说:“我多想把这奥妙/用文字表述/成为永恒可以碰触/但我不能且没人能”。这表明诗人充分认识到用诗句描述音乐的局限,她之所以还要写,是因为她要发挥诗歌作为语言艺术的优势,她觉得一首好的写音乐的诗,不能简单地停留在对音乐的印象与记录上,她要借助音乐的酒杯,浇自己胸中之块垒。也就是说,听乐记感,更重要的是通过对音乐的描述把内心的情感释放出来,从而把自己内心的情绪与音乐的意象融合在一起,成为一个浑圆的整体展示给读者。像这首《舍赫拉查达》: 我躺在云朵里了/看阳光烘焙着云团/散出一阵金色的暖/看银鱼群穿过天际的乌云/暴风雨躲在后面/我躺在云朵里/风推着没有我的云/缓缓掠过我身边 我开始变得/没有一丝重量/比风更轻盈地/在云朵间跳起/古老而美丽的舞蹈/所过之处/云朵笑了,绽放彩虹的欢颜 我躺在云朵里了/比风更轻盈/比阳光更暖 此诗写出了听雅尼克与费城交响乐团音乐会演奏的交响组曲《舍赫拉查达》的感觉。这感觉是《一千零一夜》的女主人公舍赫拉查达的,也是诗人自己的。了解交响组曲《舍赫拉查达》的读者固然会有同感,即使不熟悉该组曲的读者,也会从诗中体会到许劲草与自然相融合,与天地相统一的心态,把它当成一首优美的抒情诗来欣赏。 许劲草的另一种类型的诗作是对音乐的礼赞。与前一种类型作品的思路是沿着音乐的流向而展开不同,这类作品体现的是对音乐作为一个整体、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的思考,是对音乐美学的追寻。比如听取捷杰耶夫与伦敦交响乐团音乐会后,诗人发出感慨:“音乐女神/为何偏爱你的子民?/赐予他们/驾驭弦、键、管的天赋/在木头、金属、丝线、皮革上”。这是对音乐生成材质的揭示,与我国传统文化中“匏土革,木石金。丝与竹,乃八音”的提法不谋而合。再如《致音乐》一诗中所说:“你用陌生的旋律/带我进入熟悉的幻境……/你用熟悉的旋律/带我进入陌生的幻境……/我渴望/将身体变作某种器乐/这样便可长久地逗留/在陌生与熟悉的幻境/那些音符早已等候在此”。这里所说的“陌生”与“熟悉”,不只是针对一首具体作品的旋律而言,而是深入到音乐艺术辩证法领域的一种思考。 在这类作品中,诗人还尽情地表现了自己对音乐的礼赞与崇拜。她还把欣赏音乐中自我与音乐的融合看成是对音乐之神的“祭献”: 祭献了双眼/让自己坠入无边的暗夜/舍弃了呼吸/身体像一条起伏的波浪/耳朵长在跳动的心上/听人类文明的颂歌/无需掌声,祭献了双手/不再,几张单薄的纸/写下执拗的词句/索性祭献了自己/获得乐神的恩赐。 像上述几首诗所写已不单是音乐鉴赏心理的描述,而是彰显了在音乐与自我相融合、音乐与生命相同一过程中所获得的心灵的自由,这才是音乐鉴赏的最高境界。(吴思敬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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